昨夜23点就起床了,简单的梳洗后,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防护服行装,于零点坐上了去方舱医院的大巴,在这夜深人静的夜色里,只有满载医护人员的大巴在前行。窗外零下3度左右,大巴内外的温差导致视线模糊,这个城市是武汉,一个素有“九省通衢”之称的繁华都市,如今是静得让人心疼。
30分钟后,到达了体育中心方舱医院。我们5个医生按照最严格的隔离要求更换防护服。凌晨2点至8点,6个小时内,我们将对舱内所有病人进行观察治疗,配合我们的是18名护士。
在此次出征前,我从未到过武汉。面对新冠疫情的严峻形势,我很早就交出了我的请战书,我是一名重症医学科医生,我的职业就是“与死神较量”。
在我的记忆里,我已经记不清楚为多少患者抵挡过死神的镰刀。10年来,我在重症监护室里守护着一个个垂危的生命,我的想法很简单,就是“把病人救活”。我请战武汉,无惧生死,是因为我知道重症医学人的使命就是要到战役一线去,这里是我们与死神较量的主战场。
“小伙子, 我不要住在这里。小伙子,我真的很好,你是医生,我知道,你可以让我回家……”一位将近50岁的妇女走近我不停地央求;“你就帮帮我,我不想住在这里。”自从武汉政府实行“能收尽收,应收尽收”的政策后,有些确诊病例但是症状不重的被集中安置观察,于是这位大姐就从家中被安排到方舱隔离观察,很不适应,已经凌晨3点了,她还是不能安睡。
“大姐,你先坐下。来,我帮你检查下再说”,随着细心地问诊和检查,我明白这位患者此时最需要的是关心和信心:“大姐,现在你的身体还需要观察,外面天气很冷,这个时候回家万一着凉了可不好。我是江苏南通医疗队的小顾,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们。你放心,有我们在,你安心放心睡觉。有事你随时叫我。我们一起面对!”在我的安慰鼓励下,这位大姐渐渐平静,慢慢睡去。
天亮之时,她醒来就找到我:“我昨晚是想家了,小顾,谢谢你!你说的对,我不能给家里人添乱,我配合你。”
多年的ICU磨砺,早就练就了我一双敏锐的目光。接班后,我就表示“把比较重的和疑难的病人交给我来管理。”
一位32岁的男性患者引起了我的注意,凌晨2点以来,他的呼吸频率在增加,已经达到26次/分,体温已经达到39.8度,物理降温的办法不见效果,氧饱和度在下降,现在降到了90%。直觉不妙!现有的数据是核酸检测还没有出来,最初的CT影像提示“病毒性肺炎”。我立即与舱外的医疗队取得联系“病人最好马上转到有呼吸机的隔离病房”。舱外的医疗队二线班得悉我是重症医学医生,没有丝毫懈怠,马上协调将这位病人紧急转运至重症医院,无缝对接。
一同值班的队长郁智慧投来赞许的目光“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啊!怪不得医院对我们这些10年以上的少壮派寄予厚望,加油!”
在异乡,两个男人在全副武装的防护服下,对视了下,做了一个OK的手势,相信在厚厚的N95口罩下是安慰、鼓舞、欣慰的微笑。
凌晨4点,方舱内有547个病人。我和其他4位医生在分片巡视所管辖的病人,小心地行走,就怕吵醒好梦。病人一天天增加,除了查房、告知病情以外,必须克服现有的医疗条件,就是手写医嘱、手写药方、手写病历,带着双层手套的手要写的文字还很多。
用体育馆改建的方舱医院工作半径比较大,很多工作需要医护人员往返于病床和办公室、药房之间来解决,比如来回药房取药;医疗垃圾分类;设备归位;巡视病人后回到办公室记录等。忽然感觉脚有些麻木了,奥,是因为昨天刚下过雪,今夜已经零下了。
坐下休息的间隙,说真的,我想家了!
我想家里的“小男子汉”了,他一定很乖,听妈妈的话。
我想丹了,临出发时她说“我是警察,这次改我守后方,你打前锋了。”
我想父亲了,这个时候他一定告诉母亲“叶华去武汉了。”我知道母亲一定会流泪的,但是她一定会支持我!
想起哥哥说的那句话“叶华,我们爷爷是新中国成立前的老党员,爸爸和我、丹丹都是党员,我们顾家就你不是党员了,你一定要按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去自己。做一个有担当的人,为国效力,这是顾家的家风。”
我会的!我一定会!守护好武汉同胞!等我凯旋回来!